还是袁华&马冬梅……我真是一个长情的爱炒冷饭的永远生活在北极圈的人。
汽水儿的后续吧算是,我也不知道自己写了堆啥玩意儿,不好看,挺闷,就当做是写给自己的吧。
可能还会再写后续吧……
#题目选自秋山羊子的歌,歌名是ど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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渐渐。
“是小袁啊,进来吧。”
袁华关上身后的门,脸上带着拘谨的笑。
“王局,您找我?”
说起来,自打毕业参加工作,算起来也快十年了,但他面对领导时还是有些拘谨,有些手足无措,像个实习生。他看着对方的双眼——其实是眼镜,或者是额头,挺真诚的样子,坐在那里规规矩矩的像个小学生,就像他爸爸办公室里那盆不知名的绿植,被打理得干净整齐,没有刺儿,也不开花。他在那儿就特安静,该干啥干啥。总结会时领导表扬他“踏实肯干”,回想起来,也没别的可说的了。
“小袁啊,你来咱单位几年了?”
“今年五月就整八年了。”
“毕业就来了?”
“嗯。”
“不错不错,我看了,你是那批分数最高的,很优秀啊!”
……就这些没营养的话题吧,领导总得说上很长很长时间。被领导,尤其是管人事的领导叫到办公室,绝对是有什么事的。这简直是真理了,可领导不说啊,非得绕啊绕,然后趁你不防备的,一个拐弯——
“对了,”领导好像刚刚想起来似的,“你一直都是在工程口是吧?”
“对。”
“上周会上,大家讨论决定,给你调到办公室去——你们处长跟你说了吧?”
“……说了。”
“好,你什么想法?有困难吗?”
“听领导安排。”
他倒也不是那种痛痛快快的人,他啊,说好听点儿叫组织性纪律性强,说难听了就是凑合,怕惹麻烦。不过他上学的时候可不这样,挺张扬的。估计以前的同学见了他,都得吓一跟头。
袁华就这么交接了工作,从一楼搬到了三楼。东西全是他自己抱上去的,其实也没啥,一个杯子,几个笔记本,几本书,还有一盆仙人球,同屋的大姐看着他直乐。
“你倒是干净!”
新的工作说起来挺简单,接待。技术含量为零,却是袁华最不爱做的,他看图纸行,看人却愁得慌。
“领导说了,接待这边儿是咱局的对外形象,得找个长得好看的。”
大姐挺爱逗他。说来挺奇怪,单位里的大姐们,都爱逗小年轻玩儿,尤其是这种长得顺眼的。而且更奇怪的是,从姑娘变成大姐的节点就是结婚生子。一个青涩的小姑娘,生个孩子,一下子就变成了东家长李家短的大姐。
真让人唏嘘。
大姐们还有一项爱好——介绍对象。
“小袁,你今年三十……三十一了?”
大姐们通常不会等袁华回,就会继续说下去。
“还没对象呢?”
“大姐帮你问问,你要什么条件的?”
什么条件呢……袁华自己也说不清楚,说到条件这俩字他脑海中飘过秋雅的脸,紧跟着大学时的女朋友,还有刚刚分手不久的女朋友,转了一圈儿秋雅又回来了——还穿着校服,笑着的。
秋雅快要结婚了。
喜帖是快递到他单位的,他打开信封,就一张喜帖,也没个说明。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时,接到了秋雅的电话。
“你来吗?”
这话说的,我能不去吗?喜帖都拿手里了。
“嗯。”
同学结婚的酒席,袁华就去过一个,加上秋雅这个是第二个,他高中时人缘特差,人家都懒得联系他,马冬梅是唯一一个觉得他这人还不错的。
“没袁华我得补考多少回物理啊!”
于是他就去参加了马冬梅和夏洛的婚礼,还给随了挺大一个红包。
秋雅这个得随多大的?
他也没来得及多想。这儿的工作,说忙也挺忙,闲起来也就只能喝茶发呆。局长办公室就在对过儿,不敢松懈,就翻翻报纸,抄点大会精神之类的。
“袁哥,收废品的大姐来了,您这屋有废旧报纸么?”
袁华抬头,是负责后勤的小张,身后跟着提了老大一个蛇皮袋子的大姐,正在向屋里张望。
“有,你等我一会儿。”
袁华收拾报纸,手忽然顿住了。
那……马冬梅?
他猛地抬起头,门口就剩下小张一个人了。
“怎么了袁哥?”
“……没事。”
那天中午像是打开了闸口一样,袁华想起了好多好多以前的事,包括高中时对秋雅的小心思,包括夏洛搅和着换了座位。他想起马冬梅抄他的作业,考试的时候也抄,那时候他没少喝马冬梅孝敬的北冰洋。
然后他想到了高中毕业,马冬梅惋惜说以后就抄不上了,为了感谢你这一年来的照顾,我请你吃个麦当劳吧。
袁华本来觉着这怎么好意思呢,然后收到了一包薯条。
袁华又想到了大学刚毕业那会儿,爸爸被双规,妈妈跑去了美国,身边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地消失,他哪儿都没去,就在家看着空空的墙发呆,这时马冬梅打来了电话。
“师父。”
抄作业抄出了个师徒关系。
“师父,我结婚啦!”
袁华记着当时的马冬梅,还是大嗓门,生龙活虎的,什么时候都乐呵呵的,跟个二百五似的。
嫁夏洛还能美成这样。
袁华乐了,挂了电话就给她包了一个挺大的红包。
感觉她应该过得挺幸福啊……婚礼那天她开心得像个傻子……
可门外的马冬梅——没错那就是马冬梅,虽然好久好久没有联系过了,但袁华还是一眼认出了她,可是却和记忆中抄作业的她、婚礼上笑的见眉不见眼的她完全不一样了,却像是被生活压垮了。
袁华就胡乱琢磨着,笔记再也没动过笔。他想起手机里存着马冬梅的手机号,好久以前的,也不知道换过没有。
他拿起手机,找到了马冬梅。
他盯着那个名字看,直到屏幕暗下去。
他叹口气,退出通讯簿,把手机扔在了一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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